在清明的時光裡,
誰織就這一襲纖柔的綬帶?
粉白的裙襬,旋轉在草間,
如一場不為人知的舞會。
它沿著風的階梯盤旋,
小小的唇瓣吐露微光,
每一朵花都是一個祕密,
交付給流連的蜜蜂,
或迷失於春天的夢裡。
有人稱它盤龍,
可它更像是一句未說完的詩,
在微雨的早晨寫下,
等待某個遲來的讀者,
拾起,讀完,再輕輕放下。
[後記]
綬草是很美麗的植物,她用一整年的沉默,換來一場春天的獨白。
地下莖深埋泥土,潛伏,蘊釀,一年才開花一次,年復一年,尤如山櫻花的悲壯,卻又讓人充滿力量,像詩人在黑暗裡反覆雕琢一個字。
當時令抵達,當風聲呢喃,她旋舞而起一襲粉白的綬帶,在青草間纏繞,如夢,如信,亦如思念的迴旋。
這是一場無聲的修行,不爭朝夕,不問冷暖,只將歲月化作柔軟的花瓣,開於雨後,開於微光,開於某個行人停步的驚嘆之間。
她是時間的舞者,年復一年,步步生蓮,在風中,低眉,微笑,等待下一場輪迴。